一枚飘叶般的林镇
散文  2017年09月01日  阅读:928

——“大地访诗人”旅记两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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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7月10日 大兴安岭 图强

上午,很高兴参加王珏老先生次子的婚礼,儿子娶了一位哈尔滨姑娘,家门喜庆,几乎半个小镇的人都来贺喜,时代不同了大城市人也能下嫁山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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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,与图强的摄影家郭苏民谈民俗,经济,文化,变迁等。图强现有一万左右人口,比以前少,青年都远方念书,进城市工作,言,以后也不会多,治安还好,林区治安比我想的好,看来还是人少好。言,如今林场工人月工资八百元,太困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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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满时新老先生,他曾在近60岁用8年时间骑自行车走中国,看他带来的几本题名簿,邮戳簿,询问他旅行事宜,想,有非常之人,始有非常之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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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伊斌经多年在报社工作下乡考证,言北极村不是中国的地理最北点,大乌苏才是,外界世人都弄错了,只好将错就错,不然影响漠河的旅游。大乌苏距离此地近200公里,很荒辟,说只有一两个人留守,准备备车去考察,因林中路况很差,未果。伊斌说,此事《中国国家地理》杂志可出头考察澄清,他亦准备撰文澄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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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孙伊斌、王珏、王宪英谈《图强文艺》。我建议增加文史哲含量,王宪英谈办刊三味,谈青少年创作的培养。

谈王珏诗歌的特点,质朴而有淡淡的余味,有时一个句子串联起来整首诗。

参观《图强文艺》的编辑部。一个林业局办起来一份纯文学刊物并不容易,全仗几位老先生的热情和勤奋努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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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及,去冬我到南岭山脉,见山村有三分之一空房,而城市又为住房苦恼不堪,怎样考虑城乡置换?城里的闲人、无业、贫民、老人那么多,很多爱到乡村去住,苦于无社会安排。大兴安岭山区的各个小城镇,也空房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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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城乡互换”时代已经到来。要有创造性的思维。这个问题19世纪美国自然作家梭罗就曾设想过,而前此欧洲文化巨人亚里斯多德、蒙田、卢梭等,都考虑过城乡不要截然分开。知青下乡、干部带薪下放、医生走“6,26”到农村定期服务的道路,以及安排大学生“村官”,都类似这个路子。当然今天再做应吸取历史经验教益做得更好。也可以此事不由社会主持,而由居民自己自主化安排,或由民间机构干,因什么好事一由公共化统一安排,因人数过于庞大就容易适得其反,一折腾好事就变成苦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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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中,伊斌讲许多笑话,令人捧腹,可谓从风雅颂的风,讲到《新版世说新语》《现代笑林广记》。笑一笑,十年少,笑一笑,世界的事都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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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难以改造,世界不过是超越,历史会对我们愤懑的一切有个正果吗,否,历史不过有一天给你一个答非所问的“超越性“答案。

“取经去鸡毛印度,

天堂就在腹部“(短信上的“黄段子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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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审慎研究20世纪末以来,东西方神祗的坍塌,以及信仰崩溃后的真空。青年、少年、中年人的吸毒,暴力,性泛滥,精神疾病等,概与此有关,要找出解决的办法。

蒙王宪英老先生赠诗集《绿叶文集》,是一部个人回忆录类的随笔、与诗歌的合集,内记述了他在山区工作大半辈子的甘苦经历,很丰富。并与谈及文学,地方史,人物,诗歌,人的遭遇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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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7月11日 大兴安岭 图强——漠河

与郭苏民、孙伊斌乘车去漠河,今日的漠河有三四万人口,比前少,重新走进26年前进过的樟子松森林公园,今叫“松苑”,当年我走后两年1987年森林大火,火势包围和烧毁了整个漠河县,奇怪的是这片森林未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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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中,去老潮河镇(育英),我曾在此住过,怅然久之。

地僻天遥恩深,

水急山翠情重。

想起波兰布热津斯基的话“那时你们度过青春岁月的土地”,26年前在此凉爽夏季孵出的雁凫,早已飞向远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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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额木尔河的九曲十八弯处,见一沼泽地升起彩虹奇景。拍摄。与我们同行的林区电视台的记者亦忙拍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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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郭苏民谈有机会他可为大兴安岭的上千条河流摄影,填补一项空白,历时最多10年一定会完成,他年轻距离近,有摄影爱好与技术,有地理优势与工作便利,但这是一件辛苦而富有意义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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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酒中听郭苏民谈林区的现世人生哲学,多有收获。归来夜深,车灯在山路上一闪一闪。

与友人谈及宋人孙觌的诗句:

“白首重来一梦中,

青山不改旧时容”

(《过枫桥寺》)(孙觌,觌,音敌)